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65章 下賭註了。

關燈
要在三天之內打完這麽多場擂臺, 時間肯定是不夠的,所以藏雀山上七座側峰都將練武場騰了出來,當做擂臺。

啾啾第一場是在問世堂所在的羅雀峰打的, 第二場則去了金靈根內門弟子所在的驚雀峰。

至於棠鵲, 前兩場比賽都在她們木靈根大本營——歸雀峰進行。

頭日和水靈根打沒什麽懸念。

今日這第二場,她卻被分到了一個變異雷靈根對手。

這戰鬥就有些難了。

畢竟雷靈根和火靈根差不多, 都是天生戰狂。更何況這上臺的弟子, 還拎了一對大金瓜, 看起來力量充沛。

“請師妹賜教。”

那個子極高、滿臉橫肉的男人, 一上臺便引起了一陣側目。

除了兇神惡煞, 想不到別的形容。

棠鵲臉色不變,目光堅定, 對對方拱了拱手。

這人除了是個雷靈根也就算了, 修為竟然還比她高出三個小臺階。

眼見著對方說時遲那時快, 已經拎起金瓜朝自己砸下來, 少女立刻旋身一躲, 剎那間退出三丈遠!

視線流轉間對上了之前在回春堂與她吵架的醫修師姐, 以及成日拿著啾啾擠兌她、與她同為木靈根的吳師妹的目光。

對方眼神閃爍。

電光石火間, 一些了然浮上心頭——她們, 都在等著她出醜。

棠鵲想到自己與醫修師姐的矛盾, 對方自說自話地揣測了她,而她反駁了回去——就因為她的反駁傷了她的自尊心。

棠鵲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嘲諷,覺得無趣又諷刺,停了一息,懶得理她們。

終有一日,她要去向更遠處,而這些人都會消失在她記憶裏。

她定下心神看向那雷靈根。

空氣中有嗶嗶叭叭的雷聲落下, 電光在大金瓜砸出的塵煙之中流竄。

棠鵲眉頭壓下,仔細觀察。

這人的確不太好對付,光是他砸下來的一錘子,威力就不小,地石開裂。附帶的電光又擴大了攻擊的範圍,而那些電光比那大錘更為厲害,碰到身上便會讓人四肢麻痹、行動遲緩。

轟——

少女美目突然睜大!

一道雷光突然從天而降,快到難以用肉眼捕捉,直劈她天靈蓋!

她猛的往後一躍,身影輕盈氤氳得仿佛一抹水霧,然而不等她站穩,轟——,下一道落雷再次降臨!

大金瓜可不是人人都拿得動,即便是這身高九尺的大漢,一錘下去也需要喘息兩口。

可短暫的停歇不代表他會給人可乘之機,若是有人想趁機接近他,便嘗嘗這雷動九天的滋味!

一串串閃電根本不給人反應時間,追著下落,少女身影便在雷電之中穿梭。那一眼過去,只讓人想到暴風雨之下的海鳥,一尾剪影明明暗暗,奮不顧身。

饒是棠鵲如今在門派中有些尷尬,觀戰的人群還是忍不住喊出了“好!”

又充滿了輕盈感,又充滿了堅韌感,還有追風逐暴的勇氣。

“好!師妹漂亮!”

觀眾間越來越熱鬧。

棠鵲面色不變,群雷之間非但不再後退,反而迅疾靈活地穿過電光,直朝那雷靈根弟子而上。

對方卻在這時擡起眼,再一次拎起金瓜,對準了她,猛的一砸!

砰——

大金瓜又一次掀起地皮。

周圍有些男弟子在倒吸冷氣。

棠鵲卻根本不怕。那尾海鳥繞開了攻擊,繼續朝著她的目標前進。

雷動九天!

天雷四落,這次不再是追逐少女跑,而是預判她的動作,在她面前降下驚雷。

昆鷲笑了笑,眼神中透出幾分輕蔑,將手臂枕在腦後:“白瞎了這副雷靈根底子。”

他嗤之以鼻,似乎已經看到了結局。

眼瞧著少女前路被封死,難以再前進,大片雷電已經逼到她頭上,這時,突然有人驚呼一聲,指向上方。

眾人都隨著那手指的方向擡起頭。

卻見數朵蓮花在空中綻開,往地上投下一朵朵的陰影。

狂風吹拂,那些花瓣輕輕顫抖,看起來有些可憐,卻不曾挪動半分。

這些蓮花接下了所有的雷電。落在它們身上,悄無聲息,仿佛被吞沒了一般,只有花瓣不停抖動,讓人想到隨波而晃的十裏蓮池。

美得驚人。

而那蓮花下的少女更是驚艷四方,擡起了手,眼色朦朧,微微笑著:“這位師兄,要認輸嗎?”

她手心有一段青色的光,顯然是要祭出木靈根法術了。

雷靈根一咬牙:“誰要……”

話沒說完,腳下猛的一抽!

不等他驚呼出聲,藤蔓已經拽著他的小腿,將他扔出了擂臺!

“……認輸。”

雷靈根的“誰要認輸”,這時才完全說完。

少女已經落了下來,在眾人的呆楞之中拂了拂袖子,對他笑笑:“師兄,承認了。”

片刻後,回過頭,面向觀戰的眾人,大方自信:“我贏了。”

“……好,好!”遲來的掌聲雷動!

剛剛這一場打得實在是驚險漂亮,弟子們歡呼激動了半日,棠鵲在數道目光之中平平穩穩走下擂臺。

馬尾在身後劃出小小的弧度。

直到離開好遠,她還能感覺到,有不少熱烈的視線追逐在她身上。

她不想管,此刻只想同人分享她的驕傲喜悅,討點慈愛。

棠鵲去了師尊那裏,在那兒小飲了幾杯酒。

明皎今日開了壇藏了許久的杏花酒,她有些饞,便耍著機靈問師尊要了幾杯。

“少喝一些。”明皎道,“可別懈怠了,明日還有一場比試呢。”

“知道了。”少女吐吐舌頭,倚在他膝邊,擡頭看他,“師尊。”

“嗯?”

“我今日打得如何?”

“很好。”

“讓你驕傲嗎?”

棠鵲玩著他袖子,那雙比以前更加美麗的眼睛裏有隱隱約約的期待,微微閃爍著。

這小丫頭一向擅長對長輩撒嬌,可現在,能讓她撒嬌的長輩只剩下了自己,她臉上全是孺慕之情,想要得到長輩的關愛。

“驕傲。”明皎摸著她頭發,感覺手心裏微涼而順滑,“明日也要努力,莫叫師尊失望。”

“師尊放心。”少女將下巴枕在了他膝頭,眨巴眼睛,“我明日一定會贏,會一直讓你驕傲的。”

明皎知曉,她沒了親生母親,沒了養父母,連母親的朋友們也都全部隕落,對於她來說,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

淡淡熏香味在屋中飄散。

殿外,棠折之穿過游廊。

他聽說棠鵲在師尊這裏。

這會兒天色已晚,少年皺了皺眉,覺得不妥。正好有些事想要同她說,便過了了來。

不料剛到偏殿門口,他身子便驀地一僵,看向那邊,臉上滿是怔忪驚訝。

幾扇屏風靜立,從那影影綽綽的鏤空圖案後方,看見高大俊朗的男人低下頭,未束起的長發一絲一絲從肩上滑落,衣袖寬大,眉眼如畫。

棠折之楞楞地往後退了一步。

屋中那少女也同樣睜大了眼睛。

唇瓣相觸,蜻蜓點水。

接著——

“師尊!”少女猛地跳起來,捂住嘴,指腹摩挲,甚至比棠折之還要僵硬,滿臉不可置信。

“小鵲。”男人似乎這才回過神,壓低了聲音,喊她。

還是那值得依賴的,成熟悅耳的聲線。

棠鵲卻難得沒有應聲,只是搖著頭不住往後退,仿佛大受打擊,眼裏迅速聚起了淚光。

“師尊,您這是,什麽意思?”

她聲音微微發顫。

“小鵲。”明皎又喊了一聲。

棠鵲腦袋還在嗡嗡的響,難以相信發生的一切,瞠目結舌。呆站了一會兒,轉身就跑!

卻又在廊下撞到一人,她猛的一驚,便要尖叫,待目光看過之後,又硬生生吞下到了嘴邊的呼喊,變成了:“折、折之。”

他們不是兄妹之後,她不再叫他哥哥,而是叫他折之。

她渾身僵硬。

夜色涼涼一貼,手臂上一排雞皮疙瘩。已經是深夜,空中繁星閃爍。她眼睛還有些紅,慌亂的抓住他袖子:“我……”

棠折之知曉她想說些什麽,垂下眼皮,佯裝不知:“怎的了?眼睛這麽紅。”

——他沒看見。

幸好,他沒看見!

棠鵲嗓子眼兒的心驀地一松,落了下去,連身子都差點軟下去。心臟還在擂鼓似的跳,她大喘了幾口氣,搖頭結巴:“沒、沒事。”

棠折之別開眼:“嗯。”

如果棠鵲再冷靜一些,便能看見少年臉色也有些不自然。

可她冷靜不下來,滿肚子慌亂,急急忙忙地找話題,想要壓下自己的不正常:“你、你怎麽在這?”

棠折之:“閑來無事,過來走走。”

他見她在不自覺的發抖,想來她也不知道明皎對她存了這些齷齪心思的——這實在是太震撼了。她難以接受。

棠折之負起手:“你可要回去?我送你罷。”

棠鵲茫茫然點頭,呆滯地跟在他身邊。

穿過這段木廊,走上石子小路,月色撒在她身上,照出她的蒼白。

然而進了弟子園,她身子又晃了晃,脊骨被猛地一戳——小花園中有人在說話,是那吳師妹在同人嚼舌根。

“那棠鵲都還在明皎真人那裏呢,瞧瞧,這都什麽時辰了。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麽。嗤。”

另一個笑著說:“天天往明皎真人那裏跑,誰看不出她心思呀。”

“可不是嘛,嘴裏說著什麽尊師重道,實際上天天給明皎真人撒嬌賣癡,誰會對自己師尊這樣?”

“她不是很通透聰慧,覺得自己看透一切了嗎?怎麽不多看看她自己。這般對待自己師尊,可當真是……”

吳師妹想了半天,說出一個詞:“惡心。”

啾啾教孤燈阿拉伯數字,都會被覺得膽大狂妄,更何況師徒人倫、天理綱常,這簡直叫大逆不道!

說出來都覺得臟。

兩個人對視一眼,撇撇嘴。

剛要繼續說下去,卻聽見有人沈聲道:“說什麽呢。”

小丫頭們一驚,怔怔擡起頭,立刻瞧見棠師兄站在假山石邊,眉頭微皺,嚴厲地瞧著她們。

棠鵲站在他身邊,攥緊了拳頭。

早不說,晚不說,偏偏是這時候說。偏偏在發生了這種事之後說,光是落到她耳朵裏,就讓她血液逆流,心驚肉跳。

兩位師妹紅了臉,結結巴巴支吾幾聲,腳底抹油跑了。

從棠鵲身邊擦身而過時,棠鵲看見那吳師妹眼底的筆鄙夷,還有嫉妒。

她的脊骨更加痛,像是有一把小刀在那裏劃動,她又開始顫抖。

棠鵲懂吳師妹那種嫉妒。在她努力修煉以前,吳師妹一直是同年入門的女弟子中修煉最快的,可未曾想到,棠鵲奮發圖強之後,僅僅花了一年三個月,就升上了金丹期。

這就是天賦。這世界從來沒有公道可言。

可就因為嫉妒,就因為嫉妒,就如此中傷別人……

她顫抖得更加厲害。

“沒事吧?”棠折之問了一聲,道,“我會向她們師尊稟明此事……”

“不、不用了!”棠鵲急忙打斷他,低下頭,背後冷汗被風一吹,涼到了心裏。

她並未做錯什麽,她當真只是,把把師尊當成長輩,對他多親近撒嬌了一些——

可她,又覺得心裏亂糟糟的,仿佛有些心虛,讓她想哭。

棠折之默了默。

雖說他如今已經不再是她的兄長,可她到底當了他那麽多年的妹妹,說沒有感情是假的。

他多勸了一句:“雖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可日後你與師尊相處時,還是多些界線為好,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確實不叫話。”

棠折之擰了擰眉,見她臉色慘白,又緩和了語氣:“……至少不必叫人說閑話。”

少女摳著指甲,無聲地搖頭,有些想哭,還有些自暴自棄的狂亂。

想要就這樣告訴棠折之,順尊是我唯一的家人了,我只能與他親近。我還能怎樣。

“……”

棠折之又道:“對了,明日比試,爹娘也會來看。”

清元秘境開啟前的最後一場比試,一向是極其熱鬧的,地界中所有散修、隱士,都會上藏雀山看看熱鬧。

棠鵲腦袋似乎醒了一下。

棠折之只是想讓她定定神,從明皎那裏走出來,明日不受影響。

棠鵲卻在轉身回去時,心臟莫名的發抖,一想到明日爹娘回來看他們打擂臺,渾渾噩噩間便多了種莫名的,快意。

她心亂如麻,根本來不及思索,只知道帶著炫耀和報覆。

——她站在擂臺上。她戰勝了對手。

只有她。

只有她這個女兒。

這日她破天荒睡了一覺,睡得卻不太安穩,一會兒夢到明皎,一會兒夢到棠折之,最後,還夢到了她曾經的妹妹——棠鳩。

啾啾時常會定定瞧著她。

在書院,啾啾磕磕巴巴背不出來“綢繆束薪,三星在天”,她卻能將《詩經》倒背如流時,啾啾便會看向她。

在家裏,娘親隨手褪下個鐲子給她,啾啾也會看過來。

還有照鏡子時,她身形高挑清麗,啾啾卻小小只的,像個永遠沒發育的小丫頭,也會透過鏡子歪頭看她。

猜不出對方的表情,眼神也沒什麽波瀾,仿佛只是隨意地看一看。

慕以南卻笑笑:“你說她每次看你的時候,會想什麽?”

“什麽?”棠鵲好奇。

慕以南笑了:“她會幻想她比你更優秀,比你討人喜歡,比你奪人眼球的場景。也會想,她是你就好了。”

棠鵲瞪他:“阿鳩才不會那樣。”

慕以南聳聳肩。

棠鵲卻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什麽也做不到的人,只能幻想。

棠鵲又夢到學四藝時,啾啾很認真。

那小姑娘大概想用這些技能讓她變得更加有底蘊、更加高雅。可爹考驗她們學藝時,總是會對啾啾搖頭——這丫頭跟著一群匪盜呆了那麽多年,再怎麽包裝,也變不成鳳凰了。

還夢到了擂臺賽,和陸雲停那場,啾啾輸給了她。

醒來時,棠鵲有些好笑。

這一年多來,她如臨大敵,哪怕心境動蕩,也逼著自己堅強修煉,帶著沈甸甸的沖勁兒。

回過神來時,對手已經被她遠遠甩在了身後。

她扭頭去看自己曾經拼命的樣子,覺得自己過於杞人憂天,有些滑稽。

又感慨,這世界本來就不公平,每個人的天資都不一樣,有人臨時抱抱佛腳,便能輕易超越別人。有人拼命掙紮,卻逃不脫被輕易超越的命運。

今日爹娘要來。師尊……

師尊……

她抿抿唇,強硬地定下心神,起身穿好衣服,把長發利落地紮成一個馬尾。

今日一過,清元秘境便要開啟,今天也是最後一場擂臺賽,這一場比試之後,清元秘境的弟子名單便徹底定下來。

這些弟子,都是門中佼佼者。

來藏雀山看熱鬧的人極多,推推搡搡之間,時不時能聽見抱怨。

“你們藏雀山這樓梯也太長了,對我等體修極不友好。就不能在下面放幾個共享飛行法器嗎?”

“瓜子花生烤地瓜,竹液靈泉白開水,便宜不貴啦。前面麻煩把腿收一下。來,腿收一下了啊。”

“我日他大爺的,我從黃牛那裏買了張五千靈石的門票,他說他價格最公道,結果上山我才發現根本不收門票!”

“這位兄臺,聽小生一句勸,買票還是要走正規渠道。”

……

還有人大聲吆喝:“下賭註了,下賭註了,押對了回報多多啊!”

那吆喝的男人,生怕自己聲音不夠響亮,叫了個樂修幫他吸引註意。可這狗樂修卻是個修嗩吶的,一曲《大出殯》,吹得所有人腦瓜子嗡嗡的。

“我想起了我死去的母親。”有人痛哭流涕。

好在有藏雀山弟子及時上前勸阻,樂修終於停下了他的《大出殯》。

賭坊那男人見吸引不了註意力了,便端著他那下註盤子,一排一排地問。

“兄弟下註嗎?”

“下註下註,多投多得啊!”

“現在倍率已經三百了啊。”

好不容易推到啾啾這邊,啾啾搖搖頭,她拒絕賭毒,但陸雲停卻不拒絕,扣扣搜搜翻了五百靈石:“我賭我旁邊這姑娘贏!”

啾啾好心勸:“現在連我和誰打都還不清楚呢。甚至我連今日有哪些人打擂臺都不清楚。”

名單還沒公布。這男人手上也只稀稀落落幾個名字。

聽見陸雲停聲音,男人眼睛立刻亮了:“喲,小姑娘也是打擂臺的?叫什麽名字呀?”

“鐘啾啾。”陸雲停搶答。

“哪峰哪堂?什麽靈根呀?”

“羅雀峰,問世堂,木靈根。”這次是身後一位師姐幫答的,很驕傲,順便扔了兩千靈石進來,“我也賭啾啾贏!”

“唉呦!”那男人本來想驚嘆一下竟然是外門弟子,不容易啊,一見又有錢投進賭註盤,立刻眉開眼笑,改成一句,“好嘞,您登記一下,拿好這牌子。祝鐘仙友旗開得勝!”

這下,問世堂的師兄弟們都湊了上來,紛紛下註。

“我賭三百靈石。”

“三百哪兒夠,我賭一千!”

“我賭四千!鐘師妹,這可是我全部家底了,你得爭點氣!”

生意火熱,啾啾根本勸不住。

茍七和寧溪倒是不在,他倆現在都在閉關,沖破金丹期。要是他倆,估計賭得更大。

男人樂得合不攏嘴。

吵吵嚷嚷之間,又響起個稚嫩的聲音:“我押一萬靈石,賭鐘啾啾贏!”

一萬!

眾人都驚呆了,回頭去看是哪個狂熱粉頭。

卻見一位紅袍小少年站在不遠處,個子很矮,一身大大小小的法器,抱著胳膊,擡著小小的下巴。一臉驕傲。

嘖,原來是鑄雀峰上煉器的火靈根哦。

怪不得人傻錢多。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